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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「走馬狂歌」是另一位年少時的好友作品,
也是我們高二時期國文課的作文習作,
字句中文采斐然,當時看了就很喜歡,
依稀記得國文老師相當讚賞,
通篇紅筆佳句圈點眉批。
此文與我的「
在朦朧月光下」和另一位友人的「鏡框裏的風景」,
恰好登在同一期校刊上,
遂一併放上來網誌留個紀念。


走馬狂歌

省立X中   高二X班   義

    那個晴日無雲無嵐,藍天潑灑得滿地盎然;單車盪盪地劃過柏油大路;道路遙遙長長,這邊望去似乎那頭是個沒有終止的延伸。四周是一逕乾凝的空氣,有時也起風,暖暖的總是吹得週遭懶洋洋,陽光和著風搨得椰葉亂翩,沙沙的聲音一路響沒完;我們踩青去。

    説是天天天藍接連好幾天都這樣,天空龐濶的景緻俐落燦爛。而前方那山……那山也清清楚楚地裸露出個輪廓,遠遠立在路的盡頭,浮動的屋宇和樹的另一端;其實並不是,山在路的盡頭還要很遠很遠,不過那個綠綠陰陰的倩影總也令人想直奔上去,做個青山隱者云云……

    路旁的鳳凰不甘沉寂,早早就紅透了枝稍告訴人這是乾淨適宜的五月天;五月天少年天,應該要有一番作為的。

  我從雨地來
  這裏,已晴得很久
  道上飛揚著沙土
  太陽下的池塘閃著金光
  我從雨地來
  我眼底還濕潤著
  像車上的玻璃窗
  靜臥著長串的水珠
  我想:我該看見那片土地了……

    是了,前方就是了;柏油路成了石頭路很是難騎,車子顛簸得厲害,我們立著踏車加快了速度。我告訴同伴:這裏是誑人風沙的晴季,且讓咱們望脫世俗,綠水青山以為家。他回答:你在瞎說些什麼?

    時間陪著我們歡笑,一群忘情的高中生,放肆地浸澤在大自然;在西方道堂我們懷著朝聖者的虔誠心態,但還是忍不住淘玩濁黃水池裏探頭的烏龜……。一群人莫名奇妙又爬上道堂附近滿是芒果園的小山,下山時幾個人一個大字一個大字地躺在山坡的草地上聽音樂。此刻我們都閒得很也不多話,時間像靜止了;打了個大哈欠,前方山隔著淚水晃動著,我說地震了,前面有山在搖;他們笑我真是近視!

    在萬巒的鄉道上奔馳也真成了享受,天寬地廣藍綠截然,藍是沒有瑕疵的湛在頭上,一望綠色無際的平原坦在四方,人彷彿是溶入了這片天地。椰道和稻海的味道溢在空中,而我們繼續在風中招搖,反璞歸真。

    行行復行行,茫茫風塵地來,也將不帶雲彩地走;遠遠的天邊掛著黃昏裏的一抹夕陽,還兀自對著金黃橙橙的天地發笑,這時不得不要告別這片蒼翠。愁予的詩:
 
 
仰視秋天的雲像春天的樹一樣向著高空生長
  朋友們都健康,只是我想流浪……

    只是我想流浪;我們打從原野走過的馬蹄是個美麗的痕跡,且就將這次無憂的記憶寄情於青山翠谷中,還諸天地吧!


這位友人高中時期頗醉心寫作,
亦不斷有作品與我們分享,
高三時更得了全國學生文學獎。
作品除散文外亦寫詩,
此文中有些句子已具詩意,
上大學後詩作更成主力,寫了不少,
可惜大學時我與他南北相隔無緣欣賞。
友人已負笈美國多年,
恐亦停筆多載,
偶而他返台之際,
談天話題也少論及於文,
何時共剪西窗燭?
只留一段年少意圖揮灑如椽大筆的夢想供回憶憑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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