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連續三篇高中時期的舊作都是反共復國八股類的,這篇換個口味吧。

這篇原也是作文課寫的,題目為「假日偶得」,得分87。彼時heavyfeather的幼年好友在校刊社「X中青年」當編輯,鄉下高中男校,校刊向來缺稿缺得厲害,我們死黨一場,就拿作文課的成品投稿捧場。修改潤飾後投稿時,自己還改了個文謅謅裝模作樣的題目——「那次雨後」,真個自以為是風花雪月的文藝青年啊! 

如今heavyfeather早已封筆多年,寫的多的是研究計畫書,想盡辦法吹噓研究之重要性以求討些研究經費;或是修改學生論文,修到後來每個學生的論文都像是同一個模子出來的,盡是heavyfeather的調調。而當年的幼時友伴,在出版社擔任編輯數年後,毅然走上編劇之路,現在可是享有金鐘獎光環的「金鐘編劇」了。人生啊,滄海桑田!
 

那次雨後
省立 X 中   高一十八班   XXX     

    原本是最喜歡放假的。

    放假在家,耳邊沒有教官的嘮叨,沒有上課鈴聲的催促,的確輕鬆了不少。但是日子卻由學校家庭之間變成在床鋪、冰箱和電視機前「奔波」,最重要的書桌反而難得「光顧」幾回。等到一天過完,才急得猛跺腳,氣得捶腦袋,高中生活是分秒必爭,哪裡容許自己這般「奢侈」!於是,計畫表、讀書時間分配表一張接一張的訂,到頭來一個字兒也沒實行!沒辦法,只好提了一袋子的書,到學校自修,天底下就有這種放著好好的書桌不用,寧願去教室坐課桌椅的傻瓜。但是為了要念得下書,只有——不擇手段。
 
    上了勝利樓,陽光靜靜地在走廊沉睡著,窗外的綠樹正在微風中沙沙地刷著陽光,我一直最喜歡勝利樓拱形的走廊、舊舊的窗櫺,還有那股沉沉的、淡淡的,卻又引人遐思的氣氛。放輕了腳步,怕踩碎這一地的寧靜。
 
    不知在什麼時候,陽光已悄悄離開,鑽進雲層裡去了,雨竟然輕飄飄地掉落下來。從教室裡往外頭一瞧,整個校園在雨的籠罩中,呈現著霧樣的朦朧,彷彿披上了一層白紗,在紗裡的,可是一個故事,或是些許秘密?
 
    同樣在不知不覺中,雨停了。我放下筆,走下樓,在校園裡慢慢地踱著。經過雨水的沖刷,樹木,草地都顯得清清爽爽。葉子上的水珠推擠滑落,無聲地跳鬧著。健康中心前小徑旁的大樹,打從進來X中後,至今仍不知其「芳名」。在春天群樹競相披上新綠大衣時,這兩排對稱的大樹似乎是最不積極的,樹上依然是黃葉居多,還不時掉下枯乾的褐色葉子。這陣春雨,洗去了樹上厚厚的灰塵,淡淡的綠葉上夾雜著斑駁的黃點。樹頂上白黃相間的花穗倒掛懸垂,風一來,便前前後後晃動搖擺,大片大片的葉子也揚起歌聲。兩排樹木各自生長,卻很自然地在小徑中央上方交錯成拱形,正對著勝利樓走廊的拱形圓。此時陽光鬱鬱,地面半濕半乾的。在乾乾的柏油路上,已有陽光浮動,在樹影中形成幾點白花花的波浪,靜悄悄地起伏著。

    圖書館前兩棵茂盛的欖仁樹,去年冬天葉子全掉光了,只剩下枝條在寒風中蕭瑟地顫抖。經過春雨的沐浴,滋潤了一樹亮麗的青綠!圈圈嫩綠的新葉,簇擁著團團濃綠的深葉,在雨後乍晴的晴空下,分外耀眼。雖然覺得用「一把綠陽傘」來形容太通俗,卻也找不出更恰當的比喻。

    雨後清風徐徐吹來,清新的空氣間雜著淡淡的芬芳直沁入心底。籃球場上,籃架孤單單地站立著。雨後的校園呈現一片靜謐。雖不是蟬兒高鳴的仲夏,亦未聞春天的知更報春黃鶯輕啼,但麻雀已不甘寂寞的吱喳,樹葉在微風中徐緩低吟。誰說「靜」一定要達到針落地仍可聽的地步?這一派和諧中難道沒有安詳與寧靜?平時忙著課業,天天升旗、上課、下課、降旗,在校園中往返穿梭,卻從未注意週遭的一景一物。只知埋怨學校生活壓力重,環境單調沒有變化,只會像春蠶一般裹在厚繭中,任憑塵垢積滿心靈,從不知腾出一些注意力,將眼光停留在周圍的事物上,在死氣沉沉的體內注入一股活力清泉。這次雨後漫步,才發覺學校的景物如此動人,尤其此刻,更是個涼涼綠綠光陰無盡的世界,一草一木似乎也在傾訴它們的情懷。置身於此,心靈早已脫離白紙黑字的桎梏,引向那無窮的希望,不再局限於狹隘的教科書中,我無語沉思,但心中是溫暖又充實的。

    假日春雨,洗清了草樹,洗亮了藍天,同時,也洗淨了一個塵封的心靈。


現在回頭來看此文,仍不脫少年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強作風雅,且當時正迷朱天心的「擊壤歌」,暗嘆她文中的用字遣詞之新鮮靈動,所以這篇文章裡面有一些描述的字句還是直接從她書中嫖竊來的哩!已年屆中年的我,可還有當初細細描繪景致的心境呢?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featherchang 的頭像
    featherchang

    絮絮叨叨

    featherch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